热血智慧铸丰碑——读《上甘岭：攻不破的东方

　　热血智慧铸丰碑

　　——读《上甘岭：攻不破的东方壁垒》

　　■李 仲 董 伟

　　聂济峰曾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5军45师政治委员，是上甘岭战役前线指挥员之一。由他口授而成的《上甘岭：攻不破的东方壁垒》(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)一书，从宏观解读到微观刻画，还原了上甘岭战役的全过程，不仅具有很高的文献价值，亦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红色传统教育教材。

　　始于1952年10月14日的上甘岭战役，历时43天，是志愿军将士用满腔热血铸就的丰碑。此役后，美军再也没有向志愿军发动过营以上规模的进攻，朝鲜战局稳定在北纬38度线。上甘岭为什么能成为攻不破的东方壁垒?毛泽东同志曾总结道：官兵勇敢、工事坚固、指挥得当、供应不缺、炮火猛烈。所以，该书在按战役进程的3个阶段进行延展综述的基础上，又按这5条进行了分述，整体结构并无割裂感，开合有度。同时，贯穿全书的纪实性还原和理性思辨，是该书呈现出的两个向度，赋予了那些丝丝缕缕的记忆以深刻的意义。

　　上甘岭战役，谱写了气壮山河的英雄赞歌。“官兵勇敢”，无疑是制胜的首要因素。但这样的勇敢无畏不是天上掉下来的，正如聂济峰所说：“在激烈的战斗中，每个人都面临进退、荣辱、生死的选择，生与死、血与火、伟大与渺小，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每个指战员，要教育大家无论如何不能当怕死鬼。”官兵们理解了为什么抗美援朝，用爱国主义、国际主义、革命英雄主义武装了头脑，也就有了强大的精神力量。但对“官兵勇敢”的理解不能停留在精神层面，聂济峰理性地反复强调，这“既有思想基础，还有打仗的本领”，志愿军将士在战争中学习战争，不断总结经验、创新战法，将其运用在“工事坚固、指挥得当、供应不缺、炮火猛烈”之中。

　　“工事坚固”，是指我方阵地形成了以坑道工事为骨干支撑点的防御体系。源于1951年战士们在阵地上挖的“猫耳洞”，坑道逐渐形成了能防、能攻、能机动、能生活的完整地下空间。所以，敌人占领了上甘岭的表面阵地，仍无法攻占坑道。坑道内则时常派出小分队，袭击敌人，破坏其修筑工事，使敌人惶惶不可终日。

　　“指挥得当”，则是指贯彻执行了毛泽东提出的“零敲牛皮糖”战术。从最初与敌人反复争夺地表阵地，希望彻底粉碎敌人的进攻;到坚持坑道作战，将敌人吸附在我们的阵地上，逐步零敲敌人;以及坑道作战中，坚守分队摸索出的“小兵群”和“添油”战法，无一不是这一战术思想的运用。

　　“供应不缺”，是指立足前线的需要保供应。战前，我军已根据防御作战的特点，有针对性地储备了大量作战物资。最初，前方战士喜欢使用加重手榴弹和小手榴弹，但敌人的炮火掀翻了阵地，到处都是厚厚的虚土，这两种手榴弹的威力减弱不少，手雷和爆破筒成为战士们的最爱。后勤部门迅疾捕捉到这一变化，予以重点保障。坑道内缺水，饼干无法下咽，送上去的馒头容易发霉，怎么解决?群策群力后，既能解渴又能充饥的萝卜成为首选。

　　“炮火猛烈”，是志愿军炮兵巧打会打的结果。像我们的37毫米高炮，射距和射界有限，经常拿敌机没办法。一番集思广益后，高炮被抬上了山，让猖狂的敌机饱尝苦头。为了步炮协同快速，避免定位有误，炮兵将前沿阵地细化成多个网格，前沿呼叫哪个网格有敌人集结，炮弹马上就会准确地飞向那里，给敌人以毁灭性打击。

　　从叙事风格看，该书体现了聂济峰作为高级指挥员的严谨和作为讲述者的生动。他善于透过硝烟弥漫的战场，发现其背后的逻辑，再用典型人物、事例引领读者进入沉浸式体验，产生同频共振的效果。战役后期，志愿军第12军副军长李德生带领部队赶来参战。15军和12军，一个积极传授经验，一个虚心学习，团结协同到什么程度?聂济峰讲了一个生活上的故事——

　　有一次(11月3日晚)，前线指挥所领导李德生、崔建功、聂济峰、张显扬、王新等同席共餐。刚开始，大家围着一盘难得的青菜互相谦让，吃着吃着，都露出了“真面目”：每一双筷子都往绿油油的青菜上夹。李德生一看不好，端起青菜盘子说：“这一盘我来消灭吧，不用麻烦你们了!”见李德生钻进另一间房子“独吞”青菜，张显扬、崔建功连忙跟着去抢菜吃。张显扬说：“打上甘岭，我们要合着打，这青菜也要合着吃。”

　　可歌可泣的上甘岭战役，蕴含了人民军队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优良传统和制胜法宝，绘就了我们党绚烂夺目的精神图谱。70多年过去，今天应该如何理解上甘岭精神、弘扬上甘岭精神、践行上甘岭精神?聂济峰的这部回忆录，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作答：铭记艰辛历程和伟大胜利，敢于斗争、善于斗争，知难而进、坚韧向前。